言母在厨房听到,急急忙忙的跑出来,一看这架势,急忙拉住了言瑾,“瑾瑾啊,你做什么啊!不能对人乱动手的!”
唐妃乱叫着,言瑾乱薅着,言母拉扯着。
三人乱做一团,费了好大的劲,唐妃的头发被她揪掉了小一撮。言母好不容易推开了言瑾,眼里带着焦急的泪花,“瑾瑾啊,你怎么变成了这样?病情又恶化了,你让我怎么办才好啊!作孽啊,作孽啊!”
言瑾被她拉着坐床上还一直不老实,张牙舞爪的,一直骂着唐妃。
唐妃疼得拧眉,摸了摸脑袋,好在揪掉的发在发璇间,不大要紧。
言母安顿好了言瑾,关上门,唐妃心有余悸的远离了那扇房门。
“对不住了,小姑娘,你也看到了,瑾瑾病得严重,要不你还是走吧?”言母擦着眼角,悲凉的瞥了房门一眼。
“她,怎么了?”唐妃心神不定,拿起茶几上的水喝了两口压惊。
言母深深的叹了口气,“都怪我们给她压力太大,让她考研几乎花费了所有积蓄,好不容易找了个待遇不错的工作还丢了,他爸气不过打了她几巴掌。结果,结果,就成了这个样子。”言母说着又忍不住落泪,一个好好的家,说垮就垮了。
唐妃忙抽出了纸巾递给她,“伯母,你别太伤心了。”
冷冻三尺非一日之寒,恐怕是多年的压力太深,以至于那几巴掌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“医生说是抑郁症,回来后更严重了。”纸巾一角湿润,言母抽泣了一小会儿,勉强的牵了牵嘴角,“让你笑话了,家里还要供小玉上大学,没富裕的钱给瑾瑾治病。”
她的心痛让唐妃心头郁结,家不成家,还要砸锅卖铁供言玉上学,可她竟是那么的不懂事!
“言母,您能告诉我言玉在哪的大学吗?我想去看看她。”
“她,都好些天联系不上了,我只知道她所在的班级。我也很担心她,那就拜托你去帮我看一眼,那个孩子,从小不爱说话。”言母说着,在抽屉里胡乱的翻找着,找到一个笔记本和一支圆珠笔。
趴在茶几上,飒飒的落下一行地址,又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。
“小姑娘,你要是见到了小玉,劳烦给我打个电话,好么?”她递过纸条的手微微在颤抖,祈求的眼色带着晶莹的光,令人不忍拒绝。
她接在手里点了点头,本打算兴师问罪的,这翻家境她如何能开得了口。
再三嘱咐她,唐妃换好鞋又望了卧房的门板一眼。
站在旧小区外,望着天,叆叇遮天,好似要下雨。
攥着手中的纸条,她條然迷茫,到底该不该去追根究底。
可是念及那份协议书,她还是必须得去一趟,只要证明她不是盗取客户文档的罪魁祸首就能重获自由。
“什么?你说言玉根本没去报道?”刚坐上出租车不久,廖堂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,告知了她这个惊人的消息。
“怎么可能呢?她家里人都说她去上学去了!”唐妃不可置信,大声到连司机也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瞟了她两眼。
她坐得这辆车,正是去学校的方向。
“我的朋友去学校了解了,她确实是考进了学校,但没有报道。”廖堂卿的话也显得无奈,还不忘安慰她,“我会继续帮你探查的,别着急。”
廖堂卿的朋友是公安机关工作,肯定不会搞错。
那言玉不去上学,一个人去了哪里?
“师傅,麻烦掉头去南郊。”
豆大的雨落下,在车窗上留下水墨般的痕迹,雨刷器不停的左右摆动,她的心跳却乱了节奏。
该不该告诉言母?不,言瑾都那样了,再让她揪心言玉的事实属不该。
会不会她盗走了客户文档怕被抓,所以躲了起来?很有可能,原本以为是件轻而易举的事,却不料费尽心机还得不到个真相。
车只在林荫小道前停下来,她下了车,冷雨打在脸上,只好用包挡了挡,加快了脚步往小区里小跑。
上了楼梯,她脚步缓了缓。眼角瞥到一袭西装笔挺的身影,渐缓的脚步在最后五阶的地方顿住了。
“你怎么又来了?”
宫赫俊轻轻垂下眼角看着她,墨色的眸子里淡然如水,“我为什么不能来?”
唐妃蹭蹭的上了好几步,站在他跟前,身高差异太多,她又穿了平底,只能仰面望着他。
“因为这是我家!”
她理直气壮,掏出钥匙插在钥匙孔里,手上没动作而是扫了他一眼,“今天不准进来,想也别想。”
“那你等等。”他伸手拉住了她,剑眉蹙了下,“你这几天小心点。”
“小心什么?”唐妃反问,不耐烦的甩开了他的手,“你别动手动脚的好不好?”
宫赫俊眼风凛冽了几分,威压紧逼,身体往前一倾,宽大的手掌便撑在了门板上,将她圈在臂弯里。
“我偏要动你,你能奈何得了我?”
唐妃心一紧,贴着防盗门,这么近的距离,古龙水的味道魅惑着她敏感的神经。
他后颈融在光影里,白衬衣修饰的着几近完美的线条。
那泛蓝的墨眼,黑得不见底,冷冷清清,性感的唇角戏谑意味。
这个男人,总是在她猝不及防的时候给她一剂春暖花开药,叫她心花怒放。
“你,你到底要干嘛呀!”她一阵耳热,不敢再去触碰到他的眼,撇过头,注意到了他一丝不苟的裤管。
“想亲亲你。”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动机,弯下腰低下头,恰巧触碰到她的额头。黑发湿漉漉的,皮肤水嫩。
唐妃瑟缩着脖子,紧闭上眼,双手抵制,“不准不准,不准亲我!”
他的唇蜻蜓点水,续而挪开,嘴角有着得逞的笑意。
这个傻女人,稍微调戏调戏就当真,有趣极了。
“好了,我是来告诉你,明天我派人过来安排,晚上带你回家。”他站直了身,理了理白衬衫的袖口。
“不,我才不要去半山!”唐妃双手护胸,背紧贴冰冷的门,对那个地方已经有了心理阴影。
他挑眉,嘴角下撇,“谁告诉你要去半山,是去老宅。”
“老宅?”唐妃不懂,他到底有几处房产她也不清楚,重复着他的话后猛烈的摇头,“我不去,不去!”
去哪个家不都一样,都是个贼窝!
“你觉得我想让你去?”他揉着眉心,声线低沉而磁性,“是老头子要我带你去,他说很多天不见你了,想让你过去看看他。”
“哦,是这样。”唐妃想起宫筵笙和蔼的面孔,那个孤独的老人,她好感颇深。思忖两秒,她点了头,“好啊,我去。”
有宫筵笙在,宫赫俊应该不会轻举妄动。
去半山要死要活,去老宅陪宫筵笙就这么容易首肯。他脸上掠过不爽,斜斜的目光锁定着她。
“别看了,回去吧,下雨,记得打一把伞。”唐妃拧动着钥匙,开了门,他颀长挺拔的站着静静的看着她进屋,没有跟随一步。
关上门,她撑着鞋柜换了拖鞋,捋了捋湿润的发,背后却没有脚步声。
她停留了片刻,看向了鞋柜上放着的伞。
“呐,给你伞。”她拉开门递出雨伞,不出所料他还站在原地下巴上抬45度,往上不知道在看些什么。
唐妃定睛看了两眼,楼梯转角灰色衣服的衣角一闪而过。
有人上去吧!
“给我?”他转过身,修长的指骨握着伞柄略感意外。
“不要就算了。”唐妃耳根红着,手握着伞端往回抽,力度不大。宫赫俊不松手,稍稍一用力把伞抽回手里,嘴角勾勒出魅惑弧度。
他垂着眼看了看粉色的伞,抬眼望着她,那深不见底的深邃眼眸仿佛有吸引力。她心跳木然漏了一拍,撤回了一步,拉住门把关上了门。
“我只是不想看到一只落汤鸡。”
关门的风吹在脸上,宫赫俊拿着伞掂了两下,眼里有喜色暗藏。
“你疯了是不是?被他诱惑,不是自寻死路么?”唐妃脱下湿淋淋的衣服,嘴里嘀咕着。脸颊的温度降低,毛巾擦了擦头发。
一定是空窗太久,才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了某些不该有的幻想。等把欠款还完了,她最好还是找个男朋友!
第二天,雨过天晴,初秋的天气里,一场雨过天气又亮了几分。她把夏装睡衣叠起来放好,换了初秋的棉质款式。
简简单单的浅蓝色,印着蜡笔小新的图案。
划开手机看了下外卖,南郊片区几乎没什么商家可送过来,便只好亲自动手,做了一碗打卤面吃。
房门敲响的时候,她正躺在沙发里看着各种钢琴赛事的邀约。不过都是小型音乐会,不是私企,就是企图做宣传的小媒体,没有她想要的平台。
拉开房门,七八个女人排排站,统一黑色的西装,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箱子。
“你们是?”她脑子有点短路,忘了宫赫俊说过要安排人来这么一回事。
“您好,唐小姐,我们是SKY的造型师,化妆师。宮少派我们过来,为您服务。”领头干练的女人神色恭敬,标准的礼仪笑容,口齿清晰。
唐妃愣了愣,神识穿越回昨天,情景再现后如梦初醒,“哦,进来吧!”
家本来就不大,突然进来这么几个人,显得愈发的拥挤。她们纷纷放下手中的小皮箱,唐妃做为主人,热络的招呼她们坐下,又拿出了家里所有的杯子,挨个给倒上了水。
“不用的,我们是来为您服务。”她这么热情,反倒来的SKY化妆人员更客气起来。摆开一个个的小皮箱,短发的女人打开了箱子,里面放着一件衣服和一双单鞋。
另一个打开,箱子里放着的是项链首饰。